“诺曼底最惨那一滩，结果伤亡不到两百人。”

真的，听到这数字的时候，我都替对面德军难受：准备了半天的机枪、地雷、铁丝网，最后打了场寂寞。

那天夜里，犹他海滩的枪声稀稀拉拉，像小孩打完了鞭炮，剩一地碎纸。指挥部里一堆将军绷着脸，听见战报反而集体松了口气：197个伤亡，两万三千人上岸，1700辆车排成队，像逛超市一样往内陆开。

可前一天晚上，艾森豪威尔还在抽烟，一晚上干掉半盒。他心里跟翻书似的：这滩头要是啃不下来，瑟堡港就别想，欧洲大反攻直接腰斩。

瑟堡，深水港，盟军命根子。没有它，后续几百万大军的吃喝拉撒全得飘在海上。犹他海滩就是离瑟堡最近的那扇门，门把手却带电：前面一圈涨潮是护城河，退潮变泥潭，几条窄窄的堤道跟羊肠一样，德军随便架上几挺机枪，冲上去就是排队送。

英国空军元帅利-马洛里对着沙盘直摇头：空投两个师到敌人背后？这不是空投，是投饺子。他拍桌子：自杀任务！美军第1集团军司令布拉德利回了句狠的：没伞兵，我就不上岸。两边顶牛，艾森豪威尔夹在中间，脸都黑了。

最后他掐了烟头：照计划干。一句话，赌桌上堆满了人命筹码。

为了练这一把，美军把德文郡的斯拉普顿沙滩整成了副本，连村民都被请走3000多人，连狗都得搬家。第4步兵师天天泡水里，沙子钻裤腿，一练就是几个月。

结果彩排翻车。四月底的“老虎演习”，信号串台、炮打自己人，八艘登陆艇夜里被德国鱼雷艇摸到，一顿雷管伺候，800多条命当场交代，比后来真打犹他还惨。官方发个通知：训练事故，细节保密。士兵心里哇凉，可他们也在血里学会了咋躲炮弹、咋在漆黑里摸滩头，这套经验，教科书里翻不到。

6月6日天刚擦亮，飞机炸弹、舰炮齐放，德军的防线像蛋壳一样被敲碎。前一天夜里跳的伞兵，摔得七荤八素，却真把德军电话线剪成面条，路口被堵得跟早高峰似的。

早上六点半，登陆艇靠岸。海流一巴掌把船扇跑了一英里，新兵心里嘀咕：这跟排练不一样啊。小泰迪·罗斯福拄着拐杖，一拐一拐上岸，嗓子吼破：就地开打！这哥们57岁，一战时就瘸过，被同僚嫌纪律松散，这回却成了定海神针。

阴差阳错，偏了这一英里，德军火力点全扑空。守军第709师一堆新兵蛋子加志愿兵，见坦克上岸就慌神，枪管抖得跟筛糠。28辆谢尔曼突突突往前拱，工兵拿钳子咔嚓咔嚓剪铁丝。下午两点，第4步兵师就跟空降兵抱在一起，一路往内陆冲，把其他四个滩头甩在后头吃灰。

回头看，艾森豪威尔那张赌桌赢了：战略要地拿下，港口有了盼头，德军防线被撕口子。可赢面背后是800人彩排喂鱼、197人真倒滩头，还有指挥官半夜那半盒烟。

这故事告诉我：计划再厚，也挡不住海风乱吹，关键是人敢不敢在浪头里继续开船。

你说，要是那天海流不偏，罗斯福没吼那一嗓，结局还一样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