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2年12月，周总理前往中南海向毛主席进行工作汇报，期间，他提到了关于执行老干部政策的相关事宜。在毛主席的赞同下，自那年底起，一批批老干部便开始陆续重返工作岗位。

在一霎那，刘伯承、叶剑英首先想到的是李达。

图|李达

李达曾是二野的参谋长，享有“活地图”的美誉，在战争年代立下赫赫战功，邓小平曾高度评价他为最优秀的参谋。然而，在那个特殊的时期，李达同样未能幸免，被迫离开了工作岗位。由于身体状况不佳，他一直处于休养状态。

李达正于北戴河静养期间，叶剑英的办公室向他拨通了电话。电话那头，李达情绪激动，眼含热泪。叶帅在电话中询问了一句。

“你出院后身体恢复得怎么样？你现在写字手发不发抖？”

在那一瞬间，李达毫不犹豫的回答：

“我的手不抖。”

叶剑英致电李达，意图征询他的看法，探讨他是否有可能重返部队任职。对于李达而言，这正是一个他一直渴望实现的心愿。

“我服从组织安排。”

值得一提的是，李达当时所戴的帽子分量颇重。尤其是传言称，他在北京的四大海域——中海、南海、北海以及什刹海——部署了大炮，且炮口直指政府机关。然而，根据总政治部调查得出的结论，虽然这四个地方确实设有大炮，但这些并非现代的炮械，而是清代的古老炮具。

总政的首长把在看到调查的结果后，也不禁有些莞尔。

图|邓华

不久之后，李达复出任副总参谋长。

李达重返工作岗位后，他始终牵挂着一位曾经的战友，这位战友名叫邓华，已在四川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了超过十年。

应该说李达与邓华在建国之前，两人没有交情。

李达比邓华年长五岁，然而若以革命经历来衡量，李达的经历实则略逊一筹。邓华曾投身湘南起义，继而随朱老总挺进井冈山，此后便始终效力于中央红军。相较之下，李达源自西北军，后加入第26路军参与宁都起义，投身红军行列，并在红五军团担任连长职务。

1932年，李达再度被委以重任，被派往湘鄂苏区，担任红军自主第1师的参谋长，并兼任3团的代理团长、红8军的参谋处处长，以及红17师的参谋长和50团的团长。红六军团成立后，李达又接任了红六军团的参谋长一职。当红六军团与红二军团成功会师，李达又转任红二方面军的参谋长。到了1937年初，他又被任命为援西军的参谋长。

抗日战争开始后，由于129师参谋长倪志亮未能真正到职，李达当时在担任参谋处处长的同时，还承担了参谋长的职责。

李达无疑是天生的谋士，他的事迹不胜枚举，在此我们暂且不一一细述。

真正让李达与邓华建立联系，是建国后的抗美援朝战争。

1953年，原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参谋长解方被召回国内，担任了总参谋部军训部的副部长一职。当时，毛主席在思考志愿军参谋长的合适人选时，首先便想到了李达。

“再派个参谋长到朝鲜战场。”

1953年4月，李达出任志愿军参谋长，正式接过解方的职务。

彼时，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已返国，志愿军整体事务实际上由代理司令员同时也是政委的邓华全权负责。

李达到朝鲜的时候，那时志愿军正酝酿夏季攻势。

1953年4月26日，停战谈判得以重启。随后，关于战俘遣返议题，双方展开了为期两个月的磋商。遗憾的是，南朝鲜军李承晚集团缺乏诚意，不断阻挠谈判进程。为了确保谈判能够顺利进行，改善前线战局，锻炼我军部队，我军最终决定发起夏季攻势。

图|李达

其实就以志愿军当时情况来论，相对于联合国军已经大占优势。

自5月13日志愿军发起首轮攻势起，战局便逐渐朝着对我军有利的方向发展。直至7月27日战役结束，志愿军共发起三轮攻势，对南朝鲜军造成重创，四个师遭受重创，有力地推动了停战协议的达成。

在夏季的攻势作战期间，志愿军参谋长李达充分展现了他的职责，他性格严谨，每次战役开始前，他都会亲自前往前线阵地进行考察，详尽了解地形情况，甚至不惜亲临战场，确保作战的万无一失。拿出两三套甚至四五套方案供首长选择，并亲自起草作战命令。

得知60军在此次战役中成功击溃敌人超过14800名，李达亲自深入到一线部队，与官兵们进行深入交流，并提炼经验在全军范围内进行推广。当二十兵团成功攻克敌方的轿岩山阵地后，即便战场尚未清理，李达依然亲自前往一线阵地，对敌军部署进行了实地考察。

邓华担任志愿军司令员之时，即便他是李达的上司，但对这位年长自己五岁的参谋长，他始终怀有深深的敬意。尤其在他亲眼见证了李达的非凡才能之后，邓华更是由衷地赞叹李达为“诸葛先生”（即诸葛亮）。

一位曾在志愿军总部任职的年轻参谋回忆说，邓华对李达的尊敬程度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？每次相遇，他都会以“您老人家”这一尊称来称呼李达。

1954年春天，在志愿军总部，邓华等人留下了一张珍贵的合影，照片中的人物包括：李达、杨得志、邓华以及张南生。

吃饭时，邓华也不忘记喊李达一声：

“您老人家，吃饭喽。”

即便数十载光阴流转，那位参谋在回忆往昔那段经历时，依旧对邓华谦虚谨慎、尊重人的美好品德难以忘怀。

一直到1954年，邓华、李达在接到中央命令后回国。

邓华被任命为东北军区的一副司令员，并暂代司令一职，与此同时，李达则被调往中央，担任了国防部的副部长职务。

不过两人后来先后受到影响。

李达在1958年因教条主义问题受到批评，随后被调任为国家体委的副主任，并担任国防体育协会的主任一职，他积极致力于军事体育教育的推广和发展。

邓华之所以被免职，是因为在1959年的庐山会议上，他受到了彭老总的深刻影响。

1960年，邓华被指派担任四川省副省长的职务，负责农业机械领域的工作。在启程之际，毛主席特地委托罗瑞卿传达了他的话语给邓华。

“犯下重大过失，我们必须深刻认识到并纠正这一错误，同时也不应因此失去自信，避免消极情绪，努力尽快实现错误的改正。”

两个老战友也是从此时开始分开。

二

邓华在四川期间，身体情况愈发的不好。

1962年，在北京举办的党的七千人大会上，担任四川省委第一把手的李井泉亲自拜访了邓华，并向他透露了重要信息。

中央发布文件指出，对于过去运动中错误处理党员和干部的情况，需要进行审查并予以纠正。关于你所受的处分，你有什么看法和具体要求，请予以说明。

听到老战友的这番话，邓华心情愉悦，于是返程后立刻着手撰写了一份报告，意图呈递上去。但经过深思熟虑，他最终选择将这份报告暂且放下。事实表明，他的这一选择是正确的。不久后，他接到通知，需前往北京参加中央工作会议以及八届十中会议，但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。

邓华的身体状况本就欠佳，早在战争时期便养成了吸烟的习惯，且烟瘾极大。自北京归来后，他内心焦虑且愤怒，不久便因病倒下，体重也从原先的120斤锐减至72斤。

好在还有不少战友关怀，让邓华挺过了那段艰难岁月。

在北京举办的第八届十中全会期间，邓华的出席引起了众人的避让，即便是昔日的四野战友黄永胜也不例外。正当邓华感到郁闷时，许世友带着酒前来，与他共饮，两人的酒量翻倍。

邓华与许世友之间原本并无深厚的交情，他们在战争年代也鲜少共度时光，然而，许世友所展现的这份情谊，却深深打动了邓华的心。

就这样，在四川过了几年，邓华的情况才有所好转。

图|邓华参加朝鲜停战谈判时于开城合影

1968年10月10日，位于四川的邓华接到紧急通知，得知自己需前往北京参加八届十二中全会。

就在邓华百思不得其解之际，有人告诉邓华：

“你到北京开会是毛主席亲自点的名。”

见毛主席没有忘记自己，邓华心中很是感动。

邓华抵达北京参加会议，提前到达会场后，选择了一个角落坐下。他原本心中所想的是，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一眼毛主席也好。然而，出乎意料的是，毛主席走上主席台后，尚未开始讲话，便四处张望并询问了一句：

“邓华同志来了没有？”

一听到毛主席问自己，邓华连忙站起来：

“来了，来了。”

毛主席挥了挥手让邓华坐下，然后笑容满面的说：

“好久不见了，你在四川工作了几年，没有人说不好的。”

邓华一听，眼泪就要掉下来。

“允许犯错误，也允许改正嘛。”

毛主席的一番话为邓华指明了方向，自他返回四川后，他的境遇显著改善，情况有了很大改观。

图|李井泉

转而谈及，邓华被分配至四川，肩负起主管农业生产的副省长职务。在他抵达四川之际，当时的省委书记李井泉便与他进行了交谈：

省委作出决定，委派你担任负责农机事务的副省长一职。省委负责农业工作的书记名叫廖志高，而省农业机械厅的厅长苗逢澎则是省委常委之一。未来，希望你与他们保持密切的沟通与联系。

尽管四川省委为邓华配备了警卫和秘书，邓华也积极致力于农机工作的推进，然而，他的工作进展依旧不容乐观。

直至1968年10月11日，毛主席亲自指定邓华参加八届十二中全会，自此，在大众心目中，邓华被誉为“解放干部”。因此，当他返回四川后，他的待遇不仅得到了显著提高，而且获得了参与工作的许可。

实际上，邓华在抵达四川伊始，便着手搜集了大量关于农业机械的图书，通过自学来提升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，同时也不忘亲自深入各地进行实地调研。

因为邓华身体很差，行动不便，当时也有不少人劝他：

众所周知，您曾是沙场征战的老将，如今虽身为副省长的职务，但您大可不必过多涉足琐事，好好调养身体。我们坚信，不久的将来，您必将重返军旅。

邓华却回答道：

我所领受的是民众赋予的薪酬，所食用的也是民众所赐的食物，因此我有责任为民众办实事，至于其他的事情，我并不愿意去深思。

邓华在四川履职期间，得到了众多老战友和老部下的关照。1961年7月，他前往四川的甘孜和阿坝州进行视察。当到达红原县时，驻扎当地的130师师长查占林坚持邀请这位老首长到县中一游。邓华事后才得知，这个130师正是他当年在东北担任第七纵队司令员时的第19师。而查占林师长，也同样是七纵的旧部，对邓华这位纵队司令的身份，自然不会感到陌生。

董占林称呼邓华为老首长，语气中充满了敬意，这让邓华深受触动。此次偶然的相遇极大地提振了他的精神，他面带笑容，对周围的人说道：

“我一见到部队的同志，就有种特殊的感情。今天我高兴极了。”

在北京参加了第八届第十二中全会之后，邓华的境遇得到了改善，他被纳入了省革委会的编制，并担任了生产指挥组的副组长以及农机组的组长。

在四川举办的一次四级干部会议上，特别邀请了邓华与会，邓华在会议期间，依旧保持着往日的习惯，选择坐在台下的一个并不显眼的角落。

图|秦基伟

秦基伟当时担任成都军区司令，出席了会议。他见到坐在台下的邓华，心中感到颇为不适。想当年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，邓华曾是志愿军的副司令员和代理司令员，而自己不过是15军的军长。老首长坐在台下，自己却坐在台上，从情理上来讲，这种安排似乎并不妥当。

秦基伟迅速走下讲台，向邓华发出邀请，希望他上台入座。邓华对此感到十分惊讶，执意不肯前往。直到秦基伟多次诚恳邀请，邓华才最终答应，坐在了主席台上。

三

邓华在四川工作的这些年里，受到老战友的关照特别多。

初到四川任职之际，成都军区当时的司令员贺炳炎便亲自前来拜访，并特地告知如有任何需要尽管提出。如同旧日的战友，萧克、韦杰、宋时轮、杨得志等众多将军也纷纷亲自上门进行探望。

李达将军重返工作岗位后，他亦曾前往四川拜访邓华。目睹其景，他内心深感不快。当时，李达将军消瘦得不成样子，独自一人肩挎菜篮，在街头巷尾选购蔬菜，那场景让他不禁心生酸楚。

1975年，邓小平同志重返工作岗位，继任周总理的职务后，着手策划恢复众多老同志的职务，邓华同志亦在考虑范围内。

图|李达

一次军委会议休息间隙，粟裕、萧克、杨得志、宋时轮、杨成武等将领聚首一堂，轻松交谈。此时，李达提到了邓华所面临的困境：

近期我赴成都访问，目睹了邓华同志亲自提着篮子前往市场选购食材，似乎健康状况并不理想。作为资深同志，如此状况实属不宜，还是建议他返回部队休养为好。

李达提及了邓华的名字，旁边的萧克与宋时轮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，立刻起身，开口道：

在四川，他拼尽全力投身于工作，以至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……粟裕将军听闻此事后，也直言不讳地说：“眼下的形势，我们实在是无力回天，或许可以尝试找叶帅商量一下，看看是否有可能缓解目前极其严峻的困境，同时努力将他争取回到部队中。”

当时在场的粟裕、杨得志也很赞同这一建议，杨得志当时就提出：

宋时轮与叶帅交往密切，因此让他亲自出马，与叶帅进行一番交流……

宋时轮当时担任军事科学院院长一职，该学院正是叶剑英元帅向中央政府提出设立的建议，叶帅本人更是担任了该院的创始院长。与此同时，宋任穷担任副院长，他与叶剑英元帅的交往贯穿了几十年，彼此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。

图|宋时轮

宋时轮随后与叶帅商讨了此事，叶帅又将此观点传达给了邓小平。按照常规流程，邓华重返军队工作已是确定无疑。

不久之后，邓小平同样受到了影响，不得不辞去职务，导致那件事最终未能如愿以偿。

1977年7月，邓小平同志第三次重返工作岗位，随后，邓华同志重返军队的事宜亦被提上了日程。

8月3日，邓华重返北京，荣任中央军委委员一职，并担任军事科学院副院长。

邓华内心喜悦，同时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理想。为了调养身体，以便继续为国家作出贡献，他迅速作出决定，今后将不再吸烟。对于一个烟龄已满50年的他来说，这无疑是一项极为艰难的转变。

不久之后，邓华又向中央提出一个请求：

“把洪学智也弄回部队吧。”

邓华和洪学智均担任志愿军副司令员，他们自年轻时便建立了深厚的友谊。在当时的志愿军中，邓华主要负责全面工作，与彭老总密切协作，而洪学智则专注于后勤保障工作。

然而，邓华刚提出要求不过一日，洪学智便被召回北京。在两人会面的那个瞬间，彼此都显得异常激动。

洪学智健康状况良好，反观邓华，却因过度劳累而身体提前垮了下来。在发起对越反击战的前夜，邓小平原本打算让邓华担任指挥重任，然而邓华当时身体状况极差，邓小平最终只能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
邓华的体质时强时弱，一直显得比较虚弱。在参加完彭老总的追悼会之后，由于过度悲伤并受了风，原本轻微的感冒演变成了肺炎，他不得不被送入301医院接受治疗。尽管如此，邓华在晚年依然带着病体撰写了大量回忆录性质的文章，其中不乏对国防建设前景的探讨。为了完成这些工作，他不惜病情加重，多次跋涉至全国各地进行实地考察。

图|邓华

1979年10月，党中央安排邓华前往南方进行休养。然而，邓华并未因此停下脚步。抵达广州后，他即刻前往当年海南岛战役的战场。尽管体力已近极限，他还是竭尽全力撰写了关于海南岛战役的回忆文章。

直至1980年5月，邓华踏上返回北京的旅程，然而刚抵达上海，病情便急剧恶化，不得不立即入院治疗。

许世友当时在南京，心中满是抱怨，他不解为何邓华在自己管辖的区域内却未曾前来探望。然而，他未曾料到的是，邓华彼时病情已至晚期，严重到连行走都变得异常艰难。

这件事情终究成为了许世友一个永久的遗憾。

1980年7月2日，邓华病逝于上海，享年67岁。